在許家朋紀念碑下不遠處,1945年以后出身本鄉的烈士墓被集中到一起,更增添了陵園的歷史感和整體感。許家朋,抗美援朝特等戰斗英雄,有著和黃繼光一樣的英勇事跡:以血肉之軀堵住敵人的槍眼,為大部隊進攻“撲”平了道路。感佩之余,想這種舍生忘死的精神,在承平日久的當下,怕是越來越難得見到了。我遠做不到,所以也只能是在感佩和自愧弗如間,想想而已。
東南亞之行似乎讓母親對旅游有了更多的興趣;聽說我又要出發,老太太居然笑嘆道:“大老遠的去看花,春天到了是吧?出去么,早上不睡覺,看日出;晚上不吃飯,等落日,你們這些家伙,也就這點‘花頭’(江浙土話:新鮮套路的意思)。”
【花海】
母親包含關心的笑談,很有些幽默的意味。賞花,確實是此行的主要目的。四月,家朋最忙碌的季節;小鎮上唯一的街道被各色車輛占據著,其中不乏如我般遠道而來的賞花者(我見到最遠處的車牌,是豫AXXXXX,從鄭州來的,真好興致)。堵車是常有的事,錯車更是考驗車技的時刻。趕緊安頓好,拐入小徑,逃離這令人厭倦的嘈雜(自己也是嘈雜制造的一份子,可見,人都是善于“易時易地易情”的)。不多遠,我就從喧囂轉到山野中了。這份逃離和豁然開朗的情境,很像當年初到黃姚古鎮時的感覺。
人間四月天,油菜花開得正艷。站在田埂上,環顧這大片的金黃,雖還不至于眩目,但波普效應的沖擊力,也足夠讓人目醉神馳了。如果僅僅是單一的顏色,很快就會審美疲勞;所幸,色調、元素的搭配很豐富。麥子陪伴著油菜花,黃綠相間,煞是好看;間或,你還能在田地間發現石砌的小屋、迎風微晃的稻草人。于是,就有了許多種構圖上的選擇,或者,只是“微距”高低錯落的油菜花和那些田頭山間冒出的不知名的小花,成為尋美行動中精致的組成部分。將眼中的美妙留存下來,是興趣的需要,也是一種負責任的旅行和生活態度。
【古鎮】
既然在古徽州,見到馬頭墻實屬正常,農舍形制大體如此。剛才在一間墻上,刷著“山清水秀”四個字,這里的人們,自得于山水,也就多了幾分古氣。穿過花海,原以為直接回到喇叭嘈雜的主街,卻不想是一處古村落。溪水叮咚,層次跌落,兩側皆是白墻青瓦。這真是意外的發現,我慶幸自己的路走對了。
花神們讓杜麗娘和柳夢梅在夢中提前相會,他們原想不到杜小姐會害相思病而死的;這一時興起的“錯誤”,卻讓牡丹亭里的姻緣,因為過程曲折的凄美,更顯出完滿結局的珍貴了。錯誤往往不美麗,而美麗每每又不錯誤,可偶然間,也會發生些美麗的錯誤,更能流連出值得回味的故事;想想,所謂“花田錯”衍伸出的美,大約即是如此。模仿余光中的筆觸,補上幾句:
那就取瓣盛開的花兒,
包一片徽派氣息回去,
回去夾在元曲里,
扁扁的,像壓過的相思。。。。。。【TIPS:
1、交通:杭州出發,走杭徽(杭瑞)高速,導航顯示從龍崗下高速,但后來走了許多盤山公路,也不知道是不是最正確的道路;回程從績溪上的高速。
2、住宿:住在家朋鄉有德賓館,就在停車場旁邊,對自駕游尤其方便。房間就是普通的農家樂,干凈,老板娘比較熱情。電話:/.
3、吃飯:幾頓都在口子飯店解決,他家的農家菜很新鮮,味道也不錯,尤其是炒香干和溪魚豆腐鍋仔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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