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電光石火式的頓悟中，我突然明白了做一個敦煌人是怎么回事：身處如此珍稀的綠洲中，被如此廣袤戈壁包圍，這里的居民無疑會有一種近乎永恒的幸福感。綠洲之于周邊的浩瀚黃沙，也正如敦煌人的幸福之于敦煌以外的廣大世界。敦煌是一座需要從3000 米高空才能完全理解的城市。在這個晴空萬里的秋天正午，當我在敦煌至北京的CA1288 航班上從南側機窗向外望去，我第一次在完整意義上、在它所處的生存境況中看到了敦煌。

遠景的地平線上橫亙著數不清的雪峰，堆疊交錯，連綿不絕，皚皚冰川在秋日陽光的照射下潔白得刺眼——這是平均海拔超過4000 米的祁連山脈。除此之外，戈壁沙漠則幾乎充斥了整個視野，從高空俯瞰，浩瀚黃沙展現著奇特的肌理：礫石多的地方顏色灰白，河道經過的地方則有幾何線條式的紋路——而戈壁城市敦煌，是視野中唯一的綠色。這片綠洲的西部完全暴露給了茫茫沙海，只憑借東南一帶的三危山、鳴沙山與戈壁略略隔開。隨著飛機飛行高度的不斷上升，敦煌的綠在黃沙底色中變得越來越不顯眼，直至成為地表難以分辨的一道紋理。

對(dui)我(wo)來說，從飛機舷窗上見到(dao)(dao)(dao)的(de)(de)(de)(de)這幅壯麗圖景(jing)，像是給面(mian)對(dui)一塊塊零散拼圖發(fa)愁的(de)(de)(de)(de)兒童看到(dao)(dao)(dao)了(le)完整的(de)(de)(de)(de)拼圖畫面(mian)。我(wo)們(men)對(dui)敦煌(huang)的(de)(de)(de)(de)探訪持續了(le)將近(jin)一周，沒(mei)想到(dao)(dao)(dao)直到(dao)(dao)(dao)辭別(bie)之(zhi)際(ji)，在(zai)駛離城市的(de)(de)(de)(de)飛機上，一周間積累起來的(de)(de)(de)(de)東鱗西爪的(de)(de)(de)(de)印象才被(bei)那張“完整的(de)(de)(de)(de)拼圖”激活。在(zai)電(dian)光(guang)石火(huo)式的(de)(de)(de)(de)頓悟中，我(wo)突(tu)然(ran)明白了(le)做一個(ge)敦煌(huang)人是怎(zen)么回事：身處如此珍稀的(de)(de)(de)(de)綠洲中，被(bei)如此廣袤戈(ge)壁包圍，這里的(de)(de)(de)(de)居(ju)民無(wu)疑會有一種近(jin)乎永恒的(de)(de)(de)(de)幸福(fu)感。綠洲之(zhi)于(yu)周邊(bian)的(de)(de)(de)(de)浩瀚黃沙，也正如敦煌(huang)人的(de)(de)(de)(de)幸福(fu)之(zhi)于(yu)敦煌(huang)以外的(de)(de)(de)(de)廣大世界。

剛剛抵達這個城市的第一個傍晚我們就已發現，時間在敦煌運行的方式不同于別處。

從地球經度來看，敦煌與居于東六區的孟加拉國相近，天亮與天黑都要比北京晚兩個小時。雖然已值秋天，但日落的時間還在19 點到20 點之間。傍晚時分站在陽臺上，可以看到太陽在遠處的地平線一點一點地下移，不慌不忙。這是時間在敦煌行走的風格。

入夜后的敦煌繁華喧鬧起來，像是在舉辦一次綠洲上的盛宴。受益于發達的旅游業，這座人口僅18 萬的甘肅縣級市擁有沿海省會般的夜景。在城市的東西主干道陽關中路和南北向的商業街鳴山路、沙洲南路上，老人頭、鄂爾多斯、七匹狼等品牌專賣店鱗次櫛比，街上的行人更是絡繹不絕。有些人是被各色專賣店或“武漢商(shang)城”之類的(de)燈牌吸引，在旅(lv)游之余充分釋(shi)放(fang)其(qi)購物天性；有些人(ren)則(ze)是(shi)要去商(shang)業街上的(de)沙洲夜市吃小(xiao)吃，買特(te)產(chan)